根据气息,他察觉到离他大约百米内,竟然有三四头中等灵兽。
当下他立刻一身冷汗,若是当年武皇初阶的实力,这些自然是不够看的。但如今他只是个武师中阶,要说下等灵兽说不定还有一搏之力,中等灵兽……这完全就是单方面被虐杀了。
绕是聂允常自认脾气还不错,此刻也想骂天了,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这不纯属虐他呢吗?!不过他还是有些庆幸,幸好不是在刚刚自己毫无抵抗时过来。
发现灵兽气息的瞬间,聂允常便立刻掩土扑灭了火。幸好深山老林植物都比较奇怪,即便是深冬,他这一小块区域周围也全是深草,粗木。就这点来说,那货还是长了点脑子的。
确定一丝火星都没有了后,聂允常轻点足,越到一颗巨木后躲下。确定气息俱敛后,他看了眼地上那倒霉蛋的尸体,心中抱歉道,兄弟,不是哥们我害你尸骨无存,实在是我无能为力。另外你害人一生,死后尸体救我一命,也是积了点福了。
灵兽都能嗅到或感觉到人类的气息。当年因为父亲管理的洲群有许多平原深林,是公认凰国灵兽最多的地方,所以自小他就对灵兽有不少的研究。甚至当时年少轻狂时乱闯,和许多少为人知的高等智慧灵兽成了朋友。
那几头灵兽果然很快就到了这里,发现了炼魂师的尸体。
聂允常小心控制着眼神瞥了眼,心头一阵暗喜。一共三头灵兽,一只中等下阶烈云豹,两只中等下阶雷熊。
这都是比较常见的灵兽,聂允常对它们的习性很是了解。烈云豹凶残且占有欲强,喜欢抢夺事物,而雷熊是个认死理的,说穿了就是一根筋不长脑。看来他小命暂时没事了。
他心头稍松口气,果然,片刻后便听见外面穿来重物扑打的声音。烈云豹妄图独自占有死人肉,雷熊们却认为是自己先看到的,而且三票两胜妥妥的该归我们。于是烈云豹怒了,直接开打!
烈云豹以速度著称,然而作为同等阶的灵兽,雷熊虽然笨重,也并不算太慢,又胜在了数量,双方谁也讨不着多少便宜,就看谁先拖死谁。
打了一阵后,聂允常看了看天色,微微拧眉,先前耗去了大半夜,现在看起来天色都快欲晓了,再不回家,他娘指不定会急成什么样呢。
算了……再博一把吧!他暗叹口气,指间夹起一小截枯枝,对准了地上的尸体。
烈云豹正好扑到了尸体这边,背对着他,而双熊一头在对面,一头在烈云豹旁边紧紧盯着他对峙。
看准时机,聂允常指尖一弹,小枯枝飞了出去,击上地上的尸体,暗含着武力的枯枝直接将尸体打到了雷熊面前。
雷熊虽然智商低,但护食性还是超强的,当下一爪抱住尸体便要跑,另一只与此同时扑上去挡住飞扑过去的烈云豹。
眼看事物要被抱跑了,烈云豹大怒,怒号一声一爪抓了过去。爪上的银甲在月下泛着冷光,划过一道肉眼看不清的银光,狠狠刺进了雷熊的喉咙。另一只雷熊瞬间扔下尸体,愤吼一声扑了过来。
聂允常看着直接软了下去的雷熊,心头微叹,知道它是死定了。雷熊全身皮燥肉厚,连高级灵剑都刺不透,唯独喉咙,是它们这族唯一的软肋。
对不起……他在心头默默道。因为自小和灵兽们关系好,他并不喜欢看着灵兽们受伤害,只是现在,却没有选择。
同伴的死亡使得一旁雷熊大爆发,捶胸一阵大吼。聂允常敛眸,早做好了准备,封住了六识,只是那刻还是全身气血翻涌,差点破功。
烈云豹也有些承受不住,晃了好几晃,速度明显慢了下来。又是半刻过去,外面一阵雷熊悲鸣,而后打斗的声音渐息,聂允常气也不敢喘,又憋了半响后才小心翼翼看过去。
雷熊躺在地上,喉间插着烈云豹的银爪,而烈云豹被压在它身下,看起来也是没了气息。竟是被死死压死了。
聂允常钻出来,对着三兽的尸体一阵静默。
想想他压死了炼魂师,雷熊压死了烈云豹,就满心无语,原来这世上压人才是最后大杀招。
他取出烈云豹的银爪,而后转身出了林子。虽说灵兽浑身是宝,但他实在没有解剖它们尸体的习惯。
出了山林,他老远便感觉到了山头的许多气息。迅速跃了过去,果然是村里人,都拿着火把,在满山头的唤着他。心头不由一暖。村民们对这边山的畏惧他是知道的,何况刚还出了事,没想到他们竟然趁夜找他。
聂大娘也在人群中,一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一边哭。聂允常只觉心间充满了暖意,当年作为韩漠时,他虽被所有人宠爱和巴结,却都是冲着他的天赋,并无多少真情,他亦一直以为这世间是没有这种所谓感情,如今才知道,原来亲情和被人关心,是这么温暖。
他静静看了会儿后转身悄悄下了山,回到了家。将满身是灰还皱巴巴的衣服换下,又将脸色弄的好看了些,聂允常才装作一无所知的出了门。
村里有人看见他,急忙过来拉住他,“常娃子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回家,你娘都急死了!”
聂允常装作不懂,“怎么啦?我昨天看小包脸色很不好,就去镇上给他买药了,看夜深了就没回来找了个地缩了晚。”
聂大娘匆匆赶过来后,直接抱住聂允常就又开始痛哭,边哭边死命捶他,“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让人操心,再出点事让我这一个人可怎么办啊!”
聂允常心里暖暖的,反手抱住她,任这饱经风霜的妇女手掌落在身上。他眯了眯眼,有些撒娇般道,“娘,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啊!……”
聂大娘的手一顿,眼泪更是汹涌,从两年前聂允常晕迷醒来后,他们母子之间就再也没有这般亲近过,虽说儿子大了有自己想法了,但心中还是止不住的失落。她轻轻抚上怀里男孩的脸颊,而后无奈叹口气,“以后要去哪,记得跟娘说声。”
“哎,儿子知道咯!”聂允常灿烂一笑。
聂允常随便凑了些草药给了聂三叔,而后趁他们煮药在屋里将小包的命魂归位。下午小包就醒了过来,聂允常在聂三一家人的感激声中淡淡一笑,打算回家。小包却突然叫住他,“常哥,我有点事跟你说。”
聂三夫妻体贴的将空间留给两个孩子。聂允常坐到床前,笑眯眯看着他道,“啥事不能你好了再说,非要现在说。”
小包神秘兮兮道,“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晕倒吗?因为我碰见了一个大坏蛋!”





